海峡两岸

【晓薛】唯梦闲人不梦君

写在前面:

1.荒城渡番外段子,短打,灵感来自元稹的诗。

 

2.写的匆忙,逻辑不通,但还是欢迎评论。

 

以上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我今因病魂颠倒,唯梦闲人不梦君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元稹

 

 

 

晓星尘也会做梦。

 

 

梦乃人之欲也,按理说,他清风明月,清心寡欲,皎皎若天上仙人,不染尘俗,该不会频频做梦,可他却常常有着光怪陆离的梦境。

 

 

他梦见抱山散人,温柔地牵着小小的他,告诉他以后她就是他的师父了;他梦见宋岚,梦见他们一见如故,金兰之交,也会梦见他亲手杀了他,那句错不在你盘旋在耳畔,当然这是极少的时候;他梦见阿菁,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在他身边说着什么…他梦见常家灭门,梦见魏无羡,梦见许许多多的人,与他关系密切抑或仅一面之缘,可他——

 

 

从未梦见过薛洋。

 

 

他想,也许是因为薛洋魂飞魄散,不会有一缕残魂入梦来,也许是因为薛洋恨极了他,连在梦里也不愿见他。

 

 

参加完蓝熠的取字礼后,他大病一场。他曾找到魏无羡小心询问他能否收蓝熠为徒,哪怕不能认他,好歹能以其他的一种身份陪在他的身边。魏无羡只摇摇头说,小师叔,我不能替阿熠决定,只是若薛洋还在,他不愿的。

 

 

他不愿的。

 

 

这四个字仿若一根针直直插入胸口,喘不过气来。他六神无主地回到义庄,看见那把好好挂在墙上降灾,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,不管浆糊一样的脑子也不管发着奇异高热的身体,睡了过去。

 

 

他感到七魂六魄离开自己的身体,虚无地飘散在空中,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,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,耳边是小贩叫卖的声音。

 

 

很久以后,他才似乎找到了自己,但所有一切更像雾里看花,走马观花。他跌跌撞撞地走着,不知在何地也不知是何时,很久,雾气散去,他才堪堪看清眼前的景象。

 

 

他看见了薛洋。

 

 

对方穿着华贵的金星雪浪袍,十六七岁的模样,高高地扎着一个马尾,身影修长,意气风发,正在买一碗米酿团子。

 

 

晓星尘瞳孔一瞬间放大,好像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,他抬抬手又抖着指尖放下,他多怕这是海市蜃楼,手一碰就散了。

 

 

薛洋转过身来,看见他也不惊讶,笑意吟吟地问,道长,你也来买米酿团子吗?

 

 

薛洋招呼他坐下,给他端来一碗团子,晓星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,薛洋就把两碗都端到自己面前。晓星尘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年,描绘他的面容,一分一秒都不愿错过。

 

 

而薛洋不看他,低头自顾自的吃着,一直到他开始解决晓星尘那碗时,对面的白衣道长珊珊来迟地开口道,你好吗?

 

 

他本有千言万语要说,他想问魂飞魄散的时候疼不疼,想问蓝熠是不是我们的孩子,想问你为什么不愿入我的梦来,想问米酿团子甜不甜,想问你还喜欢吃糖吗,可话到口中却只剩一句你好吗?

 

 

薛洋闻言,不管晓星尘心里千曲百折,轻笑一声说,在兰陵的时候是很好的。

 

 

在兰陵时,金光瑶惯他,他不论怎么样肆意妄为都有人为他善后;他挂着金家客卿的身份,别人看不惯他也礼让三分;也没有汛期的困扰,想着自己分化成天乾要怎么大干一场,唯一操心的就是到哪里去买糖还有怎么应对金光瑶的唠叨。

 

 

他本以为断指为世上最痛,只是后来他遇见晓星尘,才知这一情字才是人世间最大的困厄与苦痛。

 

 

他说在兰陵的时候是好的,言下之意是遇见你后不甚好。

 

 

晓星尘一时无言,面前的薛洋一席金星雪浪袍,胸口的牡丹开得正盛,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。

 

 

气氛诡异的沉默,晓星尘才发觉他与薛洋之间除了一句你好吗竟再无他话,他想说些什么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,只能手足无措地沉默。

 

 

薛洋看他这个样子,放下勺子,撑着手看他,就像之前他撑着手看着棺木中晓星尘的尸体一样,开口调笑道,道长啊,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啊,也是难为你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。

 

 

阿熠好吗?薛洋突然问道。

 

 

晓星尘压下心中苦涩,哑声道,阿熠很好,前几日我还去参加了他的取字礼,长得与你很像,都有我一般高了。

 

 

那就好,薛洋轻叹一声,好似舒一口气,你可要好好看看他,当初我抱着叫你睁眼看看他,你都不看一眼。

 

 

薛洋又自语道,小矮子还真是给对了人,不知道阿熠这个小混蛋还记不记得我,应该不记得了吧,他那个时候那么小,早就忘了我这个父坤罢?道长你知不知道,我以前还去江家看过他,小小的一团,给他糖也不要,还说什么江宗主说过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,气得我扯了好几下他的脸…

 

 

晓星尘静静地听薛洋滔滔不绝,他明明用着最为轻快地语气谈起阿熠,也在笑着,到后面却不知为何敛去笑容,摸一把眼角,低落道,也不知道他想不想我。

 

 

他想的,晓星尘急道。薛洋一愣,晓星尘也愣住,脱口而出的话没有收回的余地,顺着话说了下去,我也想的。

 

 

薛洋这次真的笑了出来,说道,道长啊,道长啊…晓星尘看他笑得开心,仿佛被感染,明明风马牛不相及,两人面对面地笑着。

 

 

他们少有这样平静和谐的时候,空气中弥漫米酿团子甜腻腻的香气,对面的少年言笑晏晏,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,能把血淋淋的往事轻而易举地揭过。

 

 

薛洋与晓星尘是阴阳两极,黑白两道,难以找到中和的一点,他们纠葛不休,是你死我活,如若当初,他们也能像这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,结局也不至于难以收场。

 

 

也许晓星尘也可以说一句我想的。

 

 

笑够了薛洋就继续吃团子,晓星尘就看他。吃完薛洋打完招呼欲走,晓星尘一时间慌了神,一把拉住他。

 

 

 

阿洋,我…

 

 

薛洋转过身,轻拍下晓星尘拉住他的手,不理他的称呼,只问,道长,你后悔吗?

 

 

后悔遇见我吗?后悔与我在义庄生活三年吗?

 

 

晓星尘想了很多,薛洋穿着金星雪浪袍,他宁愿用遇见晓星尘之前的样子见他,也不愿是他记忆中的模样。无论一身黑衣肆意张扬,还是蒙着黑绫时的狼狈不堪,他都不愿。

 

 

晓星尘立在原地,他看见在薛洋头顶跳跃的金色尘埃,摇摇头艰难道,我不悔。

 

 

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,薛洋自嘲一声,果然如此,你要是说悔,就不是你了。

 

 

话音未落只听晓星尘接着说,可我不愿,不愿你离开。你问我悔不悔与你相遇,我只想不愿你离开。

 

 

薛洋愣住,没想到晓星尘会这么说。他张张口想回一句,可最终,他往后退去,摇摇手笑说,道长,回去吧,我知道了。

 

 

晓星尘看周围天旋地转,面前的薛洋不住后退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,抓起霜华拼尽全力地向薛洋奔去,可无论他怎么追赶,永远无法触碰到少年。

 

 

好在上天看他可怜,一片混沌中,薛洋静静站在他面前一米处。

 

 

他小心翼翼地向前,伸手视若珍宝地抚着薛洋的脸颊,指腹轻触那双盈盈水光的眼,薛洋回握住他。

 

 

终究他只是对薛洋包含痛苦道,你能不能多留一会儿,我很想你,你为什么,为什么都不愿入我的梦来…

 

 

薛洋叹息——

 

 

道长,不是我不愿入梦来,而是你不愿梦见我。

 

 

说完,没有薛洋,只剩他一人,周遭一片空白。

 

 

第二日,晓星尘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眼角竟有泪痕,也算为死去的薛洋哭了一哭。

 

 

他走出门,外面一派柳条抽枝,万物复苏,生机勃勃的初春模样。

 

 

可他想,这该落一场雪的。

毕竟——

 

 

 

 

 

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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